Saturday 25 December 2010

平安




2010年底的平靜彌補了前面10個月的大起大落,
以及現在想起來已經有點半透明的七八九月谷底;
豈不是太容易感到滿足,但健忘這回事兒從來就不好不壞,
只是在抽離情緒之後永遠可以記得自己當下的感覺是如此重要的一件事,
好壞像影子跟著身體寸步不離地行走,但向陽的時候永遠都會落在身後。


而文字最令我迷戀的還是可以如此沉靜,我好迷戀沉靜。
所以不用怕辭窮的啊,該想起的總不會那麼輕易被遺忘。


上班某個老師跟我通信時開頭總是「張韞,平安」,
然後我在辦公室聽英國廣播講著雪下多大學生抗議多嚴重,
明白了這些安排是如此巧妙與幸運;
可以深夜一個人在寬廣黑暗的房間醒來也絲毫不感落寞地翻身繼續睡,
是我近來最驕傲的事。


人有信念如此重要;


我想起許芳宜在書中說,
她從小就不怕一個人晚上走在黑暗的路,


因為知道,前面有光。

Tuesday 21 December 2010

滿山的童話






六點多的鬧鐘,天未亮。


睜開眼睛遲疑了一下不知道是自己又在夜半醒來還是真的該起床,
吸了清晨的冰冷空氣掀開棉被穿上外套開了暖氣,
踏進浴室我很認真想要想起上次這麼早起是什麼時候。



今天上班目的地是新竹,搖搖晃晃在中山高塞車花了兩個半小時才到;
四個女生一台車開往難找的隱密國小,竟然在北部看見了三合院跟農田,
好像下個轉角就會看見老家。家,
所有熟悉事物與時光堆疊的統稱,那麼我的家是不是散落在好多地方。




兒童怎麼看都是快樂清澈的,今天的行程著實讓我緊張了一下,
小小的他們不會喜歡我這種吧。
其實從來也沒有真正討厭過小孩只是總怕我會陷入像血緣宿命的循環,
變成他們擺在滿山童話邊的冰冷或不快樂;
因為溫柔對我不是容易的本能,
或者是本能但因為某些原因被覆蓋,這些我也說不明白。
但今天當他們此起彼落的「老師好」並向著我奔跑來,
我卻也笑著接住他們,然後蹲下平視他們的瞳孔。



結果我竟煽情地看著他們的眼睛聽他們說話,
想著他們長大後會是什麼樣子。




Friday 17 December 2010

突然雨停,出太陽。


她說,那天她突然好任性下大雨說什麼就是想去有彩色小屋的海邊; 
她說她下飛機到城市的那段路好未知結果認識了一個可以跟著走的男孩,
她瞇眼說台大好厲害,男孩說她有念完台大換不來的東西更厲害;
後來她像海邊撿貝殼一樣邊走邊把幾個女孩往心裡放,
終於在雨天到了海邊,突然雨停,出太陽;結果回頭就看見好大的彩虹。


然後看了好多深藍色的瞳孔,好多白皮膚的面容,
終於還是家最溫暖回憶像紀念小心翼翼放在手心帶回台灣,
只是生活太倉促,所有過程的筆跡都還在抽屜裡,等著被串連...



聽著想著整個心都突然柔軟了起來,什麼時候換我說呢。
沒有計畫的第一步總之跨出去就對了,請允許自己瘋狂,別等待釋放啊;





謝謝生命有這些圍繞,不斷提醒我這輩子說什麼都不能忘的觸動。

Sunday 31 October 2010

這是人生耶




上班原來會如此不爭氣地期待周末:D



10月底的陰雨綿綿是冬天的序曲,而我氣急敗壞地隨便聽個Jazz都感覺像要過聖誕節;上班用拖行的下班用跑跳,沒有窗戶的辦公室於是我在會議議程跟研討會搞件中偶爾穿插著你們的彈跳對話。快要冬天又是咖啡又是巧克力,還有圍巾跟窩在被窩讀福爾摩斯的夜晚,以及計畫中的火鍋壽喜燒跟溫泉,然後12點前睡7點多起床烤麵包,然後又是辦公桌,跟一顆學著謙卑跟退讓的心。



蔣勳說:存在只是不斷在改變存在的形式,卻從來不曾真正消失;如果我們都可以在不同心態跟身分間轉換得得心應手又恰如其分,該有多好呢。假日的展覽談天說地短暫地曬太陽還有奢侈地放空,跟不可缺少的孤獨,接著所有事情都可以得到平衡,然後也期許自己可以在時間的大海中,一路,順風。

Saturday 9 October 2010

早該。




一個星期。每天的規律生活最立即的改變是,我沒選擇每天只能早早就睡覺,怕上班精神不濟事情沒辦好;一天八小時一個頭腦要同時做好多件事情,以前好自由跑來跑去的生活,多天真。


變化來得不快就不具衝擊性,而關關難過要是真的關關都過了,心不心安理得到最後也不是那麼重要了。其實心安只是一種安逸的舒適感,而我突然意識到自己過了20年多麼容易的生活。說穿了長這麼大根本就還沒有受到什麼真正重大的創傷跟挫折,只是一股莫名的傲氣認為一年年這樣過也不會有需要多大改變的地方,然而生活中莽撞地受到一點委屈得到一點光采就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到頭來還是太幼稚,把一切想得太簡單,小小起伏就驚天動地容易開心容易難過,說穿了,天真的程度以至於相信一切都天經地義理所當然,如此這般。怎麼,世界刻意這麼刁蠻嗎,總有一天不會有人告訴妳錯在哪,到時連後悔跟奧腦都於事無補,不是每一個錯誤都可以搪塞一個對不起,不是每個對不起都可以換來一句沒關係。


太習慣將自己的情緒讓他人照顧,可從來沒認真意識到自己的心理狀態是一輩子的事;沒有人在妳難過的時候"應該"聽妳唉聲嘆氣,在妳哭時一把將妳抱住,開心時陪妳大笑,更甭說永遠當妳的依靠。原來一直都天真地以為自己多堅強,而事實是命太好身邊太多人扶,以至妳根本就沒有真正摔過然後自己奮力爬起。長不長大根本就無關需不需要監護人同意有沒有人管賺不賺錢,而是有全然的能力處理自己生命中的任何亂象。恍然很多自以為直線的因果關係根本全部都是一種爛漫的想像:以為付出就應當有收穫,不喜歡的何事情總可以做點什麼改變,掙來的爭取到的就不允許任何的變數導致失去,開心就笑生氣就臭臉,討厭就罵喜歡就抱在懷裡;自恃身邊很多人關心照顧就在該要自己堅強的時後緊抓著他們不放,好像他們就應該要面對妳的脆弱並收拾妳的殘局一般,然後永遠都是別人的負擔永遠都不會成器;依賴褓母,就注定一生都是個孩子。


責任跟擔當從來就與喜好無關了,也難怪總是這麼容易亂了方寸;二十幾歲的靈魂根本也沒有比較穩重,只是變得更會偽裝跟逞強。

Friday 24 September 2010

如果張愛玲也偏頭痛

再也不是什麼抓不抓住暑假的尾巴。我的新身分,在這一切塵埃落定之際已經悄悄開始;第一次看到學生證沒有理所當然的感覺,而當然,我也開始思索了生活中有什麼東西是。



新的身分伴隨新的生活模式新的心境,也迫使我不得不,用新的眼光跟想法看待這些不能控制的事;easy come easy go,但那些我好想要達到的目標跟想去的地方並沒有比較模糊,只是讓我想起了一部電影裡讓我深深記得的話:今天如果有一個人向上帝乞求勇氣,上帝不會立即將他變得無所畏懼,而是給予他變勇敢的機會。



So I'm still here,還在努力成長面對生活中的戲劇張力。這一切在評估過後也許沒有比較不好,而話說回來,太多的評估真的就不會有跌打損傷嗎?我們都忘了,生命中最有能力將我們傷最深的,其實是自己。



於是我在學著想起以前是怎麼讓自己站起來的,學著過新的生活交新的朋友,用新的心態跟新的笑容。沒有什麼過不去的,一切只是偏執的控制慾跟過度天真的浪漫想像,而我們總是在年輕的賀爾蒙下當慣了悲情的主角,久了也就忘了悲傷有時是種淺在的本事,不是拿來博得注意跟營造氣氛的工具。



這會是轉機的,至少我這樣禱告。

Friday 3 September 2010

關於想要得到的那些

時間是2010年九月2號晚上11:03,在媽大坪林的新房子;這裡有我夢想的落地窗跟明亮的採光,更重要的是有在台北爬了無止境的樓梯後周思慕想的電梯距離地平線24層樓,時好時壞的懼高症還是讓我矛盾地稍稍腿軟又想吹吹高樓的風。我看到了這間空房子可以變成的溫馨樣貌,然後我像瘋子一樣突然間甚至想不岀國,只要窩在這裡,就好。



但也只想想,更實際的是,順利的話四年後回來,我是不是有能力可以自己負擔自己住在像這樣的地方?

這個暑假的生活渾沌地讓人期待著又好容易什麼都亂了,也許可以算是人生中第一個真實的空窗期,讓我揮別了過往卻沒有能力抓住將來的,我才知道生活有東西抓著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而執著有時讓人好辛苦,所以最後決定都算了,一切交給我還不知道名字的祢;也許如豆的目光讓我看不透這一切的微妙安排,但我突然間什麼都不強求了只希望,不管下一條路在哪我都可以安安穩穩地繼續走、一直一直前進。

想倒數不知道上飛機的日期,想訂機票不知道降落的城市,想打包不知道新的生活應該什麼都帶還是什麼都忘記,想哭不知道失去了什麼想期待不知道是否還能多得到。

也可能是年輕需要的漂泊跟不確定感,因為不確定性給了想像的空間跟驚喜的可能,也給了受傷的機緣。

然後然後,等到有一天,我們也可以像小時號看到大人好像什麼都不怕一樣,在永遠不會變小的風險下過著確切的人生;約翰藍儂說過,life is what happens when you’re busy planning other things,我不知道還要多久後,才可以坐在小小溫馨的家中讀著羅蘭巴特,然後天經地義又不知羞恥地堅定說岀:「這就是我要的」;常常在想會不會人生就在顧此失彼中緩緩渡過,或是有了過去想要的又有新的慾望然後不斷地不滿足,因為追尋的期盼會讓目標過度膨脹,到手時又感覺也不過如此。快樂到底是追尋的過程,還是追尋的結果?但人是不容易滿足的動物,也可能很多人的快樂其實不過是一種期盼著什麼的心理狀態罷了。而我們總是在期盼著,下一個工作下一個住所,下一個戀人下一個自我。

但如果快樂是神話,然後我們就算虛幻也快樂,那又何妨呢?何況這以假亂真的世界。